Ranran

Port Mafia情报员

哟,影帝啊【6】

*爱豆中x制片宰

*破镜重圆

*狗血


落地窗外,中原中也点了一根烟,捏着烟的手搭在放了杏色盆栽的沿台上,透明的白纱幔在他身后吹拂起曲屏横远的薄雾。

太宰治刚刚睁开眼,从卧室矮床看过去,对方修长紧实的腿被细浪似的吻痕盖住,裸露着后背和那些表现出昨夜放纵的罪恶。烟就这样燃烧着旋绕,一圈一圈,让人口干舌燥。新雨后青涩意味已经被取代。他披着被子从身后抱过去。

中也回头吻他的侧颈,闭上眼:“…能为我写作吗,太宰先生。”

太宰治低头,从中也手上接过烟吸了一口,抬起他的下巴吻过去,满腔的烟雾既是倾诉又是怫悒去侵蚀着一个歌手的嗓子,而对方毫无保留的全盘接收。


最后他听见自己说。

“我不会再动笔了。”


中也回过身抱紧他,往着暖和的被子里钻了钻,“我不想再演戏了。”

清晨寒意在外头肆意妄为,他们赤脚相拥在灰蓝色的天空下,吻不过是宣泄之举,他们只要心脏紧贴就有着同样的体温。


“做我的演员吧,我为你准备好一切。”

中原中也在他心窝处闷着笑,很轻松很温柔:“可我不想再扮演别人了。”

太宰治抬起眼睛,一点点白色和光芒从东方晕染底层深黑,然而一切都云淡风轻,比云淡,比风轻,来时简简单单,走也干干净净。


都说爱如潮水,谁又说不是呢,到了时间的涨潮,控制好,退回去。控制不好,带来灾难。灾难带来死亡,带来分离。死亡带来无望与独守。

20岁开始每次重复着饮下右佐匹克隆换得半夜好眠,换得口苦乏力,深夜中捂着额头泛呕冒着冷汗大口喘气感知自己尚在人间时,脑子里回忆的只有那双拨弦的手。

每每拿起笔,写下背后疼与血换来荣誉和认可,用自己的痛苦博得一切时,记忆又变得很遥远。他笑着游走在名流圈子里,同各色男女推杯换盏,得到更多将笔尖发光的机会。这一切一切都是来源于尚存残留的只言片语,虚假又空洞,倾注着毫无感情的语言和笔触,被冠上影帝制造者的称号。全部都在看到那个人走在星光下红毯上时化为烟影,他写下的每一个故事都有记忆里的人,当那个人真正被推出到镁光灯中间,他又发现自己从未写过他。

有人问他,为什么不再活跃于编剧界,手中那么多剧本全都浪费了。

他只是科插诨打,再回到旧居,像个胆小鬼缩起来服用助眠药物。服用剂量越来越大,有时候不再清醒,有时睡到身体极限,却不曾触碰过死亡的底线。他游走在心中的跨度里,因为他知道,痛苦是可以承受的。

他们都知道痛苦是可以承受的。

当他再一次拿起笔,却无法写下一个字符。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点,他意识到即使痛苦可以被忍耐,感情却被禁锢着。人生既费解又清晰透彻,是一目了然的未来之路。

太宰治吻了中也的耳垂,吻向他的眼睛,吻到他的额头,吻过上千个夜晚里囚禁自己的痛苦之源。他问中也。

“你为什么做演员。”


中原中也22岁由《往日的歌》出道,23岁出演《逆行》成名,24岁出单曲《山羊》,25岁跨界舞台《末黑野》。每一场都有太宰治压低帽子参与的身影,太宰治在舞台下仰头看那个耀眼又年轻的影帝,从未见到过影帝眼底有过明亮清晰的确定感,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站在那里的人是不是他的中原中也。

没有脾气没有傲气,像个娇生惯养,天真又呆滞的人偶。

他在后台见到过中也经纪人不厌其烦教导他最基础的常识,助理帮他把筷子换成勺子,教他不能这样做,不能那样做,应该说什么,不应该说什么。像是刚刚来到人间的乖宝宝,任由别人引导着去往与梦想背离的道路。


“你为什么做演员?”

中也眼中流露出一瞬间的迷茫,随后退出他的怀里,背后朝阳初升,光芒万丈,甚至掩盖他整个人,面庞也虚幻不清:“…《斜阳》过后我的合约就到期了。”

太宰治于是点头,也后退一步。

当两人各退一步,一步再增加一步,距离就有些遥远了。



殿生导演到片场那会,演员已经就位,监制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岗位上,一切回归正常,好像从前就该这样按部就班的过活。

副导演感叹:“今天终于有制片人控场的气氛了。”

殿生导演看着监视器,缓缓摇头:“可你不觉得寂寞吗?”

副导演大笑:“有什么好寂寞的,一群成年人团在一起演这些假模假样,就为了比试谁演的更逼真,这才叫人觉得寂寞。”

殿生导演看着,觉得男主角的灵气磨掉了,镜头里伶仃更甚。

他又去看了镜头外的演员正脸,喃喃:“镜头比肉眼能捕捉更多东西。”


今天剧组下班很早,工作人员也都还在,大家都有些惊讶的发现剧组的男主角居然跟着自己的经纪人回去了。

第一个人跑来问制片人:“太宰先生,您今天有事吗?”

太宰治很友好:“没有,是道具组遇到困难了吗?”

第二个人跑来问制片人:“太宰先生,您今天没开车吗?”

太宰治很耐心:“开了,需要载你回家吗?”

第三个人跑来找制片人:“太宰先生,中也先生跟经纪人走了。”

太宰治笑意淡了:“怎么,他经纪人是恐怖分子吗。”

那人讪讪:“不…”

太宰先生溜达到导演身边,左右照镜子:“有这么明显?”

殿生导演斜睨他一眼:“呵。”

太宰先生摸出一根烟递过去:“开拍也有段时间了,该聚餐了吧,正好我手里还有个本子。”

殿生导演再次冷笑,往剧组群里发了个消息通知大家明天剧组聚餐,全员出席。

太宰治薅了一把导演的头:“骗你的。”

殿生导演点烟的手一顿,破口大骂:“你个老流氓!”

太宰治笑盈盈按下车钥匙,远处的车亮了亮:“他只是出道晚了些。”

殿生导演抽空搜了下谷歌,才发现制片先生比本剧男主角还小两岁。

导演点了火,吐出一口烟:“看不出来,这是个小流氓。”


太宰治悠闲地晃悠到自己车位处,查看了大明星的小助理发来信息。

【中也先生在弹钢琴,新买的吉他一直没碰过。】

他拉开车门坐进去,回复:辛苦了,芥川君。

按下车内广播,太宰治跟着哼唱,一脚踩下油门。

既然是没有副作用的安眠药,又岂能放他离开,对自己有利的东西,必定要用尽手段牢牢控制在手里。他能和各个名流虚与委蛇,遇到的影帝又何止他一个。


今天的跑车分外张扬,高速在郊外飙起,和完美出现在前方的岩石碰撞,太宰治松开方向盘。车窗碎裂的一瞬间,副驾驶的手机闪烁,拨号中跳到已接通。

“…制片先生…”

嘭——

“太宰先生!?”

两三秒之间,安全气囊弹出,重物撞击挤压,玻璃飞溅到手上额头上,脸颊也流出血液。电话那头的音调从低到高,克制着的忍耐爆炸性传来。

太宰治嘴角掀起可有可无的笑,颤抖着手挂断,之后闭上眼,恰耳边响起警笛声,救护车声。

不论外包装换了几换,汤剂仍旧是汤剂,想要得到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也不管放弃过去的包装,就要置死地而后生。

森先生的教导多少还是留了一两句影响到他。

先下手为强。


医院仍旧充满令人厌恶的味道,太宰治一恢复意识就不自主皱起眉,身旁守着的人迅速按下铃,呼叫医生。

然后是冰凉的手掀起他眼皮,刺目的灯光照进眼里,太宰治手指动了动,又疼得龇牙咧嘴,被一个温热的手盖住。

“别动。”

听见这个声音太宰治就安静下来,乖乖等医生检查完毕。

医生说没什么问题,住院观察两天就行。脚步声远去。

太宰治睁开眼,是闪亮亮的大明星黑着脸。

声带没有受损,太宰治试了试发声,然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:“你是谁,为什么在这里。”

中原中也表情变得很难看,一瞬间似乎要拿起旁边的水果刀,却又按耐住,一字一句发音:“太宰治,没有死掉是不是很遗憾。”

太宰治只看着他重复一句话:“你是谁,为什么在这里。”

见沟通无效,中原中也闭上嘴再次按下呼叫铃:“叫脑科医生来,还有精神科…心理医生也喊来。你们太宰先生傻了。”

医生过来又检查了一下,然后商量了一会,对中原中也说:“和您的情况不太一样,他是突发性且只遗失部分记忆,可能是外力刺激,具体原因还要进一步检查。”

中原中也沉默点头。

医生又一次离开。

太宰治就傻傻用大眼睛看他:“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

中原中也正在削苹果,闻言抬了抬下巴:“我是您的最后通话人,明白什么叫最后通话人吗,意思是您自杀前给我打了电话。”

他把小兔子苹果摆盘,没什么表情地叙述:“明白什么叫自杀吗,就是朝着岩石踩油门加速。还提前五分钟通知了警察先生和医院。”

中也摆盘结束,递到太宰治病床的桌子上:“经纪人先生告诉我的,多亏了您,电影拍摄全部停止,我退出参演了。”

说完,他擦擦手起身,语气仍然没有波动:“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恢复正常,但作为受过您邀请的我还是该告知一句,我要隐退了。再见,太宰先生。”

太宰治目光从兔子苹果上移开,看向快要走出病房的中原中也:“我为什么会在死前打电话给你啊。”

语气多么可爱纯真,似乎真的只是好奇发问。

中原中也拧开把手:“因为您不想死。”

“嘶——”


中原中也最后回了头,看见水果刀直直插进那个细到几乎透明的手腕里,血就像事发现场看见的那么多,也许是同样大片刺目,让人心悸到窒息。头脑一片空白,精神紧绷肌肉僵硬到剥夺了他的行动能力。

他问病床上那位痛得冒冷汗的先生:“疼吗?”

那位唇边挂着笑意,眉头却紧皱的先生摇摇头,说:“疼死啦。”



医生再一次带团队来紧急处理,中原中也在外面漠然注视着手术室门上的红字。

手术中——

经纪人拨了电话来,第三次响起这个铃声,中也接起电话:“国木田先生。”

“中也君,发布会已经召开了,你要来一趟吗?”许是知道了这里的事情,国木田先生问的很隐晦,主动更改理想手册上的行程表,替他空出陪床的时间。

中也手指抠着电话背面,指尖发青,一寸寸收回自己的视线:“去,我要和粉丝道别。”

手机上垂下一个幼稚的挂件,像条鱼,又像泥鳅。

太宰治被推回病房,护士小姐帮他整理桌子上氧化的苹果。电视机播里放着火影忍者,陪护床上圆顶帽子也不见了。他打了个哈欠,朝护士小姐眨了单眼:“美丽的女士,能请您帮我转到娱乐新闻吗?”

他还看了一眼护士小姐的工作牌:“…与谢野小姐,收拾残羹这种事情不该麻烦你来做,如果不是我行动不便的话。”

护士小姐礼貌微笑,把果盘整个倒在黑色垃圾袋里,随手按下遥控器换到娱乐新闻,多一眼都没有看这个被包成木乃伊的先生。

但太宰治还是非常绅士的对她笑了笑,再将目光转到画面里,不知看到了什么新闻,他手指动了动,目光转向病房的窗子:“唔…这里是六楼…”

护士小姐推门进来送水果,闻言冷冷:“死心吧,六楼只会让你再次全身骨折,况且…”她睨了一眼太宰治,“你现在也动弹不得吧。”

太宰治眨眨眼:“与谢野小姐,可以向您打听一件事吗?”

护士小姐给他拉上帘子,隔绝他看向窗外的视线:”病人隐私,无可奉告。”

太宰治活动了一下恢复知觉的手指:“中原中也的病例,身为监护人的森理事长应该有权调查吧。”


护士小姐离开后,整个病房都暗下去了。病人先生恢复能力很快,除了行动困难,基本可以自理。但他只转了转眼珠。

窗帘遮掉了光源,只剩电视机里亮眼的大明星还在盯着闪光灯发言:“很遗憾要在这里和大家说再见,其实在此之前没有想过我们只能一起走到现在,我知道大家曾经说过更遥远的未来,也许诺过要唱到我们一起老去。”

有粉丝怒极:“即将发售的CD呢,你说创作这首歌的灵感是心跳,难道你是要隐退结婚了吗?”

中原中也拿着话筒,鞠了一躬:“很抱歉…但我是不会结婚的。”

这个粉丝哽咽了一下,被记者的录音笔清晰传递给观众:“…至少也找个能让你心动的人在一起啊,一个人唱到死算什么,在这种事情上你怎么格外让人担心…”

中原中也没有回答,只是再次鞠躬。

得知真相再次观察他的细微表情,太宰治觉得生活实在是讽刺。

出院那天太阳很好,黑西服的保镖捧了束鲜花,用一辆黑色的轿车载走太宰治。车在路上行驶,就像匆匆路过每一次落日。

不过最终,他的《斜阳》没有写完,剧组放出的预告仍然在网络流传,加之电影夭折,主角隐退,热度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高。连圈外人士都隐隐察觉到山雨欲来的前兆。

董事会大加指责他的第一个项目告吹,从选角就开始失败,亏损了多方的利益。

太宰治吊着骨折的右手缓缓站起来,示意秘书投屏。他一页页播放《斜阳》预告片的播放量和话题率,再拉出一整页合作商投资意向,眼底是晦涩难懂的情绪:“你们刚才说,哪里亏损?”

【他和你的装失忆不一样,中也是事故损伤深部脑组织,突发脑溢血彻底失忆。】

太宰治将合作商放大一个个指过去给股东A先生看:“你亏损了多少?”

他无法忘记与谢野小姐看他的眼神,和那句【在你事业巅峰的两年,他因为大脑的海马回损伤被困在固定一刻,也就是前行性遗忘症。早上起来刷了牙,半小时后他还会再去刷一次,无论怎么教他,他都只停留在那半小时里,我作为随行医生陪了他两年。】

推开会议室的门,每一步都疼痛万分。

太宰治拆下石膏,秘书长吸了一口凉气,震碎玻璃的力度将他的手臂也扎满伤口,又因为结痂看起来格外狰狞。太宰治却面无表情地直接拆掉了。

【“因为没有过去记忆的影响,他对疼痛的忍耐力比正常人高,有一次切菜差点砍断手指,做饭时烧到自己…可见失忆并不浪漫。”】

与谢野陪护中也两年,忍受不了无法治愈病人的痛苦辞职了。经纪人带着中也,不断示范人类应有的情感波动,至今没有放弃他。只有太宰治,只有他因为中也的出现,将笔锋藏起了。

他想起中原中也那天早上安静起床,点着一根永远不会抽的烟,问他能不能为自己写作。

常人可以用抽烟喝酒来排解寂寞,他却要保护嗓子不能抽烟,保护记忆不再次错乱而戒酒,他要靠什么熬过呢。

自己用烟吻他,将酒杯递到他面前这个人也不曾拒绝时,心里在想些什么呢。

被找来喝酒的殿生导演大口灌了啤酒,吃了两串关东煮:“生活就像暴力,如果抵抗没用,就要…”,他瞥了眼太宰治。

太宰治打了个哈欠:“就杀死他。”



——

越写越不对劲,紧要关头立马刹车换航线,吓死我了,差点be。好想写个甜甜的恋爱啊,完全没有头绪,感觉这篇没有后续了

*《往日的歌》《山羊之歌》《末黑野》都是中也先生作品。

*《逆行》《斜阳》是太宰先生的作品,《斜阳》为未完成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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